| Call'd him soft names in many a mused rhyme, To take into the air my quiet breath |

【祖震】暗哑(上)

春光乍泄梗,阿震非小张,借用背景和部分设定。ooc哟!bgm及文中歌词翻译戳此:鸽子之歌

 


 

暗哑

 

Ay,ay,ay,ay,ay,cantaba

 

Ay,ay,ay,ay,ay,gemia

 


 


 


 

01

 

Dan,Dan。深夜里他小声咬啮这个名字。好简单的音节,像喘息,嘶哑轻慢的喘。那个人的手好烫,搭在腰上像一团火。他有时悄悄挪开,可是一下就会冷。阿震怕冷又怕热,都怕得要死。所以他夏天空调开到最低,然后裹厚厚一层被。所以Dan的手抱他,他有时睡得安稳,有时整晚都不得好觉。

 

 

 

睡不着,他闭着眼用很小的声音喊Dan的名字。他知Dan听不到。那个人入眠很吓人,呼吸声都轻。相比之下阿震的心跳声太响,像敲鼓,一下下。搂着自己的手或者是个错觉。这样想,忽然就喘不过气。鼓点愈发用力,阿震觉得胸口闷闷地痛。忍不住偷偷睁开眼,Dan沉睡的脸好静,像一段缄默的间奏。阿震伸手,指尖停在半空。他凑着Dan的轮廓在空气里划线。鼻骨好挺,眼窝迷死人,细细的纹迂缓地吐息。一张透明的Dan的脸在阿震手下诞生,只有他自己看得到。

 

 

 

描出一团长的和Dan一模一样的空气。这是阿震喜欢的游戏。

 


 

 

 

02

 

Dan在布宜诺斯艾利斯遇到阿震。他坐错巴士,停到一家不大不小的酒馆前面。刚下车就被传单打到眼角。纸尖擦到软的眼白,痛得他立刻流眼泪。车上其他人要下,Dan被不客气地推开。好几个发传单的鬼佬一拥而上,说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单词。Dan茫然地站在车边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
 

 

 

他一只手捂着红红的眼,只剩下半边世界。于是阿震走进了完好的另一只。他穿一身不服帖的燕尾服,手里也拿着一沓纸。齐整的发下白细的脸。Dan看他走向自己,笑出一口牙。先生,欢迎欢迎。软软的尾音上扬。请进请进。他的国语讲得还蛮好听。Dan恍然想,看着阿震抬眼期待地瞄自己。

 

 

 

那么漂亮一双瞳。于是Dan发红的眼不再痛,他放下手,还阿震另半边世界。欢迎请进。阿震摇头晃脑地又说一遍。瘦削的的肩拢在黑色的西装下。灯管恍恍的光照他脖颈下一小块昏黄。Ay,ay,ay,ay,ay,cantaba.酒馆里有人唱,声音掺了沙和酒。Ay,ay,ay,ay,ay,gemia.阿震无声的眼还瞄着Dan。好像偷偷地看。Dan二十四岁时的布宜诺斯艾利斯,一家砌着灰砖的酒馆飘出鸽子之歌,阿震用好听的声音跟他讲欢迎请进。Ay,ay,ay,ay,ay,cantaba.De pasiÓnmortal,moria.阿震同他一起听到有人在唱,好沉好哑的嗓。

 

 

 

最后Dan走了进去。

 


 

 

 

03

 

后来阿震问他那天干嘛哭。Dan讲因为被传单纸打到眼。阿震笑他运气太背。Dan说搞不好就是你打的。阿震当然否认。Dan讲酒馆的boy都好急,恨不得自己亲手拖人进去。阿震讲拜托不急一点我们怎么抢客。

 

 

 

于是Dan忽然勾住阿震的下巴。指关节抵颌骨,微微抬高。阿震收声,眯眼看他。指腹温和地摩挲半开的唇,然后斜斜擦过脸颊,Dan揉他的眼角,看那眼又睁大,是没好气的抗议。微红从肤下湛开,Dan想这个人反抗倒像撒娇。

 

 

 

长这个样子还用跟鬼佬抢客?他恶意地拍了拍阿震的脸。人家还要多谢你给他们留饭吃。

 

 

 

阿震皱眉,一甩头挥开了Dan的手。搞什么啊,是抢客又不是接客。他横着瞥了Dan一脸,反驳中有一点挑衅。

 

 

 

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酒馆门口当boy哪有讲得那么暧昧。一个晚上念几千个欢迎请进,客人看不清他的脸他也看不清客人。到早上喉咙哑掉,想说话先咳三声。天天白天像生一场大病。

 


 

 

 

04

 

Dan来了好多次。阿震记得这个人。鬼佬里的亚洲面孔,穿挺括的风衣。闪烁的灯照在Dan的额上。细细的红隔着泪,另一边好分明的白。阿震想他一只眼哭另一只眼却无动于衷。多无情,又好温柔。

 

 

 

熟了以后也常一同喝酒。不过阿震不去酒馆。Dan带店里买的威士忌,两人坐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上。阿震喜欢的作家写过这里昏黄的月亮。阿震跟Dan讲因为阿根廷的颜色太浓烈,光太暖,所以月亮也是昏昏的。

 

 

 

两个人抽同一种烟。于是口袋里再摸不到烟盒阿震也不会慌张。Dan不用打火机,因为他喜欢划火柴。火光倏忽烧起真好看。Dan讲。声音听上去很爽耶。阿震这样认为。深深的夜里Dan细长的手指拈一根火柴,绅士地先给阿震点。一手护住火光。阿震口里的烟从Dan的指缝里升起。Dan灭掉要重划一根。阿震想何必这么麻烦。他歪头凑上前。烟头对上烟头。Dan细碎的发落在他肤上,窸窣地痒。阿震觉得好心安。

 

 

 

也会聊起来怎么会来这里。Dan说自己是个建筑设计师,在各地取材。到哪里都不会事先决定停多久,全看有没有灵感。阿震讲哇你好厉害,我就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玩的。

 

 

 

Dan问那你为什么要做酒馆的boy,辛苦又不安全。阿震讲要赚钱啊,不然怎么去下一个地方玩。Dan又问接下来想去哪里。阿震讲不知道诶,可能去看一下瀑布,然后也不晓得去哪里。

 

 

 

过了一个多月,还是晚上一起,Dan问他有没有存够钱。阿震讲哪有,这边用钱都好贵。他低头又想了想,觉得要离开阿根廷还要很久。忽然他好难过,鼻子一阵发酸。布宜诺斯艾利斯是个恍恍的城,阿震觉得在这里待一天就像一辈子。原来一个人活得也会好累。Cucurrucucu,paloma.Cucurrucucu,no llores.谁又在唱鸽子之歌。阿震想这里的天那么暗,好多星。Dan的眼也是其中一颗。忽闪不明。Las piedras jamas,paloma.阿震想第一次看到Dan,这个人默默流着泪。为什么要在这里碰到你。本来一个人多开心。阿震像被人捆起了心,狠狠绷紧。原来是遇到Dan,他开始不快乐。

 

 

 

阿震的身边涌起一阵漠漠茫茫的迷雾。伤心的时候原来不是痛。心脏忽上忽下地打转。他现在好讨厌布宜诺斯艾利斯,想要离开,越快越好。重新找一座没有Dan的城,他可以假装自己没有遇见过他。

 

 

 

脸颊上有温热的湿意。阿震想真丢脸。因为他一哭鼻头就发红。他干脆闭上眼不去看Dan。可睫毛向下扫过,立刻抖落了一大颗泪珠。

 

 

 

有只手伸向他。好温的手。Dan缓缓地拭他的泪,把水痕在他脸上抹开。唇也附了上来。温热的舌舔过阿震微浮的眼袋。Dan搂住了他,阿震忍不住睁开眼,模模糊糊中看到Dan的眼。原来他不哭的时候也好温柔。阿震茫然地想。Dan吻他的面吻好久,久到阿震回过神,悲伤也被Dan吻走。

 

 

 

不如一起去看瀑布。他听到Dan在耳边叹气。他来不及回应,是点头同时说不,还是摇头同时说好?Dan的声音又响,原来是一句话没讲完:

 

 

 

之后不如你同我回香港?

 

 

 

tbc

 


 


 
评论(1)
热度(52)
© Después | Powered by LOFTER